仲韬同志对党忠心耿耿,为党的事业勇于奉献。他为了掩护党的机关,在自己家前院西厢房开办了“列宁小学”,对外称“台城私立女子小学”,学生大多是安平、饶阳的党员子女,并让上级特派员张鶴亭以教员身份为掩护开展工作。学校建立起来以后办学经费、二十来名学生及数名经常往来的地下工作者的食宿、县委办公费用都没有着落,为了解决这一难题,弓仲韬卖地筹资上千元,全部献给了党组织。为了培养革命的后备力量,他常到“列宁小学”讲授革命道理,教唱革命歌曲,使列宁小学的学生思想觉悟普遍提高,其中有六人被发展为共青团员。
安平、饶阳、深泽三县中心县委建立后,因列宁小学已散,弓仲韬便又筹措资金在家中开办了毛巾厂,其中的十余名工人都是贫困党员。弓仲韬办厂的目的不在于赚钱,而是为了掩护县委机关、解决贫困党员的生活问题。尽管亏损很大,弓仲韬仍坚持开办了一年左右,他以个人的家产换来了党团工作的活跃局面。许多革命者经常以联系买卖为名,从四面八方汇集于弓仲韬家,研究党的工作。弓仲韬同志将大部分家产奉献给了党的事业,到一九三四年时他的家产就所剩无几了。
在白色恐怖下开展革命斗争,风险之大,可想而知。弓仲韬成为反动当局恐惧的危险人物,他们称弓仲韬是赤色分子,其家庭是赤色家庭。在他的影响下,全家都走上了革命的道路,有的甚至为革命而献身。
1934年春,弓仲韬的老母亲在敌人无休止的搜抄威胁下去世。为避敌人耳目,不能白天出殡,弓仲韬只能忍着巨大悲痛,偷偷在夜间安葬了母亲。
弓仲韬有一个儿子,两个女儿。就在弓仲韬夜葬母亲的次日凌晨,凶残的国民党特务在抓他未果的情况下,用毒煎饼把他唯一的儿子毒死。母丧子死,使弓仲韬痛不欲生。然而,坚定的共产主义信仰和对革命必胜的信心,时时鼓舞着他。
大女儿弓浦从小在家乡跟着他闹革命,一九二五年入党后,先后任台城女支书记,安、饶、深三县中心县委妇女委员,她在任台城女支书记时,积极组织“天足会”大力宣传缠足是对妇女的身心摧残,妇女要解放首先要放足,使三十多名妇女扯下缠脚布,参加了“天足会”。1926年在北京上学时参加了“三·一八”反帝爱国游行示威,遭到了北洋政府的镇压。弓浦被打成重伤,回到家乡后不治身亡。
小女儿弓乃如是弓仲韬唯一活下来的孩子。她1925年加入共青团,同年转为共产党员,1926年在父亲帮助下建立了台城村“女子团支部”并担任支部书记。她是本县女子师范的学生领袖,曾领导学生开展了驱逐国民党在学校安插“钉子”的斗争。在父亲隐蔽之后,她仍在家乡的女子师范以教员身份为掩护开展党的工作,期间培养了几十名党员,不少人在党的革命和建设事业中作出了贡献。
“七七事变”后,由于时局错综复杂,弓仲韬与党组织失去了联系,这对一个视组织为生命的忠诚共产党员来说,是莫大的痛苦。他不能忍受与党组织失去联系的生活,毅然带上全身是病的妻子,与女儿弓乃如一起到陕北找党。
途中,遭到土匪抢劫,身无分文。历尽艰辛,终于走到了西安。此时,妻子病重,无法前行,他只好让女儿先走。弓乃如几经辗转,终于到了延安。到达延安后,她千方百计寻找父亲的下落,却没有任何音信。
原来,在1939年冬,弓仲韬的妻子病逝,他以席裹尸,把妻子葬于当地。找不到党组织,又不敢暴露身份,他只好隐姓埋名到一家工厂当了伙夫。即使处境艰难,弓仲韬却始终没有忘记作为一名共产党员所肩负的责任,每天晚上教工人识字,给工人讲故事,宣传资本家如何剥削工人,鼓动工人起来斗争。他的举动引起了资本家的恐惧,警告他不许和工人在一起,不许工人晚上集会。趁着弓仲韬害眼病,资本家还带他到一家医院“看病”,借机刺破了他的眼球,导致双目失明,工厂随即将他开除。
身陷绝境的弓仲韬,唯一的选择只有想尽办法返回家乡。几年后,弓仲韬克服了种种困难,从陕西到河北,两千余里,九死一生,终于在1943年的秋天,又回到了家乡,与安平县委接上关系,受到县委和冀中区党委无微不至的照顾。一九五六年被小女儿弓乃如接到哈尔滨安度晚年。生活过得很好,但他却常常伤感,有时甚至痛哭流涕,他说:“我不能为党工作了,我没有完成党交给的任务……”。一九六四年三月,他病逝于哈尔滨。临终前,他还再三嘱咐孩子:“一定要把我节余下的一千元钱交给党,做为我最后一次党费……”
弓仲韬为党的事业付出了巨大牺牲,让我们感慨,更让我们感动。我们不禁要问,究竟是什么给了这位“特别支部”书记九死未悔的强大精神力量?答案就是:他终其一生不忘初心,牢记使命,永远向党!